抉擇:放下,擁抱生命無限可能

The Choice: Embrace the Possible

作者:伊蒂特‧伊娃‧伊格

 

恐怕很遺憾的是,人人都會遇到壞事,而我們無法改變這一點。你不妨看一下你的出生證明,上面可曾註明人生是一帆風順的?並沒有。但我們卻有好多人受困在創傷或悲痛中,無法全然體驗人生,這一點倒是我們可以改變的。

最近,在甘迺迪國際機場,等待搭機回聖地牙哥家裡時,我坐著仔細觀察了每一位從我身旁經過的旅客的表情。我所觀察到的情形令我感觸很深。我看到無聊、憤怒、緊張、擔憂、困惑、氣餒、失望、悲傷,以及最令人不安的── 空洞。快樂和歡笑實在少之又少,看得我很難過。即使是我們生活中最乏味無奇的時刻,也是體驗希望、輕鬆和快樂的好機會。痛苦的生活,和壓力很大的生活,都是一種生活,平淡的生活也未嘗不是生活呀。為什麼我們經常必須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感覺自己活著,或者說,為什麼我們不讓自己全然地感受生活呢?為什麼讓生活有生氣,是一件這麼困難的事?

如果你問我,我所診治過的病人中,最常遇到的病症是什麼?雖然憂鬱症或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在我所認識過、喜愛過且引導過走向自由的那些人之中,實在屢見不鮮,但我並不會說那是憂鬱症或創傷後壓力症候群。不,我會說是飢渴,我們很飢渴。我們渴望贊同、關注和關懷;我們渴望能自由地擁抱人生,渴望真正了解自己並做自己。

我自身對自由的追尋過程,以及我多年身為執業心理師的經驗,讓我了解到,痛苦是普遍存在的,是否要視自己為受害者,卻是個人抉擇。「遭逢災難」(victimization)和「自視為受害者」(victimhood),二者之間是有差異的。我們人人一生當中都可能以某種方式遭逢災難,我們總會在某個時候遭受某種苦厄或天災或欺凌,其肇始原因是我們很難或無法掌控的某些情境或人或組織。人生本來就是如此,而這便是「遭逢災難」,是從外在而來的,可以是鄰居的霸凌、大發脾氣的老闆、拳腳相向的配偶、偷腥的情人、有歧視性的法律,或導致你住院的意外。


相較之下,「自視為受害者」則是從內在而來的,除了你自己以外,沒有誰能逼你成為受害者。我們之所以變成受害者,不是因為有什麼災難發生在我們身上,而是因為我們選擇緊抓著這災難不放。我們發展出一種受害者的心態,這種思考和生活方式很僵化,充滿指責、悲觀、緊咬著過去、不肯原諒、只想懲罰,而且沒有合理的上限或界線。一旦選擇了劃地自限的受害者心態,我們便成了自己的囚禁者。

在此有一點必須要說得很清楚。說到受害者和倖存者時,我並不責怪受害者,他們有太多人連翻身的機會都不曾有。我絕不可能責怪那些被直接送進毒氣室或死在集中營床板上的人,或甚至是被通電鐵絲刺網勾住的人。任何地方飽受暴力和戰亂荼毒的人,我都與他們同感悲傷。我的人生目的,是引導面對人生各種艱苦的人,通往一個更能發揮自身力量的位置。

我也想要說的是,痛苦並不分高低貴賤,沒有什麼事能讓我的痛苦比你的痛苦更好或不好,沒有什麼圖表能畫出一份悲傷與另一份悲傷的相對性。別人會對我說:「我人生現階段相當辛苦,但我憑什麼抱怨,我又不是在奧許維茲集中營。」這類比較,可能會驅使我們簡化或低估自己所受的苦。一個大難不死的倖存者、一個「樂活者」,需要完完全全接受過去曾經發生過的事和現在既有的事。如果我們將自己的痛苦打折扣,或因為曾經在面對人生挑戰時── 不論這些挑戰在別人眼中顯得多麼微不足道── 感到迷失或孤立或恐懼,現在就因而想懲罰自己,那麼我們仍舊是選擇了當受害者。我們未能看到自己的抉擇,我們這樣是在批判自己。我不希望你聽完了我的故事後說:「我的事比起來根本不值得一提。」我希望你聽完了我的故事後說:「既然她做得到,我一定也做得到!」

某天上午,我接連看了兩位病人,兩位都是四十幾歲的母親。第一位母親的女兒因罹患血友病而性命垂危,她來門診時通常以淚洗面,不斷問著上帝怎能奪走她孩子的性命。我好為她難過,她付出極大心力照顧女兒,也因女兒來日無多而心碎不已。她很憤怒、很難過,而且深深覺得自己恐怕熬不過這樣的傷痛。

我下一位病人不是從醫院過來,而是剛從鄉村俱樂部過來。她這一小時裡大半時間也在哭泣,她心情惡劣,因為她的凱迪拉克新車剛交車了,車色卻不是當初說好的那一種黃色。表面上,她的問題似乎是小題大作,尤其和上一位病人面臨女兒生離死別的痛苦相比,看起來更是如此。然而我對她了解夠深,能理解她對車色失望所流下的淚水,其實是在哭泣人生中的種種不如意和失望── 一段寂寞的婚姻、一個又被學校退學的兒子,和為了更能好好相夫教子而放棄了的職場夢想。我們在人生中對瑣事發脾氣,往往反映著背後更大的失落;看似瑣碎的擔憂,意味著更深層的痛苦。

那天,我意識到,這兩位病人儘管看似迥然不同,卻有著很大的共通性,既是與彼此共通,也是與所有地方的所有人共通。她們兩人都面對著一個她們無法掌控的情境,情況完全不如她們事先預期。兩人都感到很吃力並且很受傷,因為有某件事不如她們的意,或不符她們的期待;本該發生的事,和實際發生的事,二者間出現了落差,她們正在努力填補這落差。各自的痛苦都是真實的、各自都受困在人生的悲劇裡,亦即事情的走向出乎我們意料,我們頓時感到不知所措。她們兩人都值得我關懷,兩人也都有痊癒的潛力。她們兩人和我們每個人一樣,都能在態度和行為上有所抉擇,能讓自己從受害者轉變成倖存者,就算她們所面對的情境無法改變也一樣。倖存者沒有時間問:「為什麼是我?」對倖存者而言,唯一能問的問題是:「這下該怎麼辦?」

不論你處在人生中的早晨、中午或深夜,不論你是否見識過很深的痛楚或才剛開始遇到費力的事,不論你才剛初次戀愛或因年邁而正在失去你的人生伴侶,不論你正在從顛覆人生的大事中慢慢恢復元氣,或正在尋找能為人生帶來更多喜悅的細部調整方式,我都非常願意協助你了解如何逃離你內心的集中營,並協助你成為你天命中理應成為的那個人。我非常願意協助你體驗如何拋開過去、如何拋開失敗和恐懼、如何拋開憤怒和錯誤、如何拋開悔恨和未解開的心傷,並自由地享受圓滿且豐盛的人生盛筵。我們無法選擇一場毫無傷痛的人生,但不論遭遇了什麼事,我們都可以選擇讓自己自由、選擇逃離過去,並擁抱所有的可能性。我在此邀請你作出讓你得以自由的抉擇。

一如我母親以前在我們家週五晚餐所做的猶太哈拉麵包,這本書分成三條脈絡:我死裡逃生的故事、我自我療癒的故事,以及我有幸引導而獲得自由的親愛人們的故事。我依照自己的記憶,盡可能翔實地敘述我過去的心路歷程。關於病人們的故事,則精確反映了他們心路歷程的核心精神,不過我更改了所有姓名和涉及個人隱私的細節,某些案例乃是重組融合了擁有類似經歷之病人的情節。以下是一個關於抉擇的故事,這些抉擇有大有小,但可帶領我們從傷痛走向勝利,從黑暗走向光明,從囚禁走向自由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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